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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雄林看到喜欢的奇石时，跟卖家风轻云淡地议价，面不改色，其实心里早已泛起波澜，恨不得立马买下。相遇“石”缘
一九九几年的某天，一位20多岁的小伙开着大货车，拉着一车水泥，路过潞江坝三达地村的江边，江滩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，他扫过一眼，没停下车上前看。此时的他还不知道，二十多年后的他将与这里的石头有着不解的缘分。08年，转眼十几年过去，小伙已匆匆长大。一次偶然，他在朋友那看到块奇石。傲然伫立的身影，背对看向前方，似是坦荡望山河，似是凝思忧天下，如一位伟人的背影。反复端详下，他的目光一直未从石头上移开过。他好像突然着了魔，入了迷，问朋友「这块石头卖不卖？」朋友一听他这么说，心里有点不舍便开出高价，小伙一听却毫不犹豫，不惜重金和朋友买下，他或许那会儿还不知道，从此他与石头的缘分将一发不可收拾。绝“石”无双
初次见王雄林时，他正在展厅的壁橱前，用喷水壶细致地给石头喷水。他利落地朝我们招手，直爽地向我们打招呼，示意我们随意坐，等他整理好。我们借机环顾了下四周，大大小小的奇石围住了位于三馆的展厅。天气炎热，但一进展厅，就凉了下来，似乎是因展厅自然而然的奇石环绕的氛围，奇石沉稳的颜色影响着周遭一切，被五月艳阳闷压的心静静安下。这是王雄林在保山办的第一次个展，也是他展品最多的一个展。展厅里摆的都是他从家里精选出来的石头，这一方方石头下都有精致定制的木托底座，看到的石头基本一眼就能定出个意境，看了石头再看对应的文字，基本和他起的名对上了。大大小小的奇石占据了这个不算很大的展厅，从文字石、人物石、形象石、画面石，再到组合石，数量之多，让人目不暇接。他接下来说的这句话我们万万没想到，「这展出的石头，仅是家里的冰山一角。」王雄林整顿好，热情地邀我们坐在展厅里的木桌上。「我不多做自我介绍了，展厅门口我自己写了点个人介绍，有想问的你提，还是多给你们介绍介绍这边的石头吧。」话语直落、锐利而不失气度。奇石大多来自哪？怒江江边是他常去的地方，冬天是最好的季节，滩上琳琅满目的怒江石对他来说就是圣地。「精品的石头大多是从石农，石友手里收来的，但去江边捡石头乐趣更浓。」每周一有时间，就会开着越野车去捡石头，一捡高兴了一天也就过去，颠簸往返惯了，习惯也就成自然。他们这伙奇石爱好者有时候会约在一起去滩边拣石头。早上出发，准备好干粮、咸菜以及蔬菜，到潞江坝一般两三点就返回。他们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，去到沙滩上现拣的石头，都是沙滩价，一块奇石一般在六七十、八九十不等，再往上不过百来块。有一次，同行的一位蒋老师拣到一块奇石，可看似奇特，蒋老师却怎么也没看出个道理。王雄林站在旁边，直接开价两百块，蒋老师也就答应了。等交钱分过石头后，他才给蒋老师讲这块石头其实形如保山的双虹桥，当时蒋老师立马后悔。再提起这事，王雄林还是特别开心，喜形于色。
当大家有空闲的时候，他们也会去的远一点，一去就是两三天，比如龙陵的勐糯（兴）镇、碧寨乡等等，而去的路面也是各种各样。他记忆犹新的一次，当时的路况很差，在龙陵县区里的怒江边，为了去拣石头，车陷进沙滩里，费了很大周折，请来一张装载机才把他们车给拉上来，还有一次，他们甚至请了水牛来拉车。除了去拣石头，王雄林也常常关注奇石市场。微信没盛行前，他都是亲自驱车到当地看石头，现在智能手机方便多了后，有专门的在江边捡石头的石农石友，王雄林更多选择在手机上看石农发的图片筛选。他和卖家讨价还价是常有的事，有时候遇上真特别喜欢的，就算心脏怦怦直跳，喜悦难耐，自己还是得面不改色跟卖家议价，但若还有卖家，他常常先下手为强。王雄林的作品参展，一个人看中了他参展其中的一块石头，上来就问价，但他不愿意出。对方问价，他开口就要十几万，不议价，对方自然哑了声劝退。从痴迷上石头的那刻起，王雄林基本都在耗心思收石头，东西基本只进不出。他慷慨陈词地跟我们介绍展品，对于每一件奇石他都有着独到的见解。下面这个名为祖国山河的画面石，在外参展，屡获金奖，但王雄林并没有跟我们兜售故事，这里每个石头背后的故事，只有自己去经历才能真正体会。从认真收集至今已有十多年年时间。如果不是交谈过后，我们可能不知道，这样一位能说会道的奇石收藏者，是司机出身—— 开过货车，又开大巴，三十多年的驾龄，亦是行业里的老牌司机。可他的能说会道，谈吐间的气宇轩昂，却让我们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。为了读懂奇石，让自己有更多的天马星空般的畅想，他拿起书，博览名著古籍，他出游各地，见识江川河海。这些，在我们第二次拜访王雄林家时，都有所洞见。当我们进到石博斋时，我们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。家里的一二楼全都被他改成了展厅，还打了专门展示的木柜，一楼的木架上四分之三都被石头占据，而四分之一则是书籍，而家里的其他装饰就是字画和木头。目之所及，皆能扫到奇石。
王雄林在一楼空出张茶桌，他边烧水泡茶，边指了指从潞江坝带回来的水果，让我们随意吃，而他桌上的茶宠，也是块块奇石。王雄林倒完茶，打开柜子给我们看，得意地跟我们说道，「里面都是石头，实在放不下，你看这石头不好吗？只是没地方放罢了。」架子上摆着的，都是经过整理的奇石用木质座子放着，整齐地排列在靠墙的木架上。「这些石头的座子，都是我找木工给雕刻的，在展厅的那些木材更好，雕得也更精细。」
有人认为他疯狂，花了百万元去收集石头，这声音有不少，常常充斥在他耳边。但他并不这么认为，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出奇石，上亿年的地质挤压出的纹理，浑然天成的石头肌理，也造就了中国长达3000多年的赏石文化，当你天马行空开始想象时，这些历史沉淀全都体现在上面，你会体会到那些沉淀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感觉。大的石头造就了山川奇峰，你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看到那样的景，而小的石头则成了可把玩的景，在的地方不一样，感受也就不一样。」
当我问他，最喜欢的石头是哪件时，他的回答却是「每一件。」因为有人和他所看到的不一样，对其价值的判断自然也不一样，万千个哈姆雷特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，「我左右不了别人的见解，别人也左右不了我的见解。」固执，似乎是外人对他的看法，可真正了解后，这份固执或许更多是他对于石头的执著。
他指了指他收的一块石头，「你看白色的部分，横着看，它是一只兔子，这是我当初买的时候，卖家给我形容的，可我仔细端详后，我却又惊又喜，把石头竖立过来，这不像拿着大刀的关云长吗？」他情绪变得兴奋起来，手指勾画着石头的轮廓，给我们指画着形状。
王雄林在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石头，那些喧闹在他耳边的声音不复存在，或许，疯狂的并不是“石头”，也不是他。hey保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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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雄林位于三馆图书馆文化沙龙的
奇石个展展厅部分展品
文字 | 月任壹
图片 | 董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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